第55章 第55章
我朝统兵权与发兵不同出一司之手，此次发兵，由枢密使派同知枢密院事一人掌管军事调派，并都指挥使若干统兵。
赵士程虽得官家圣旨，一同前往北边，只不过以郡王身份领了小小副职，领兵点派俱不用他操心，只跟着军队便是了。
越州府衙祁大人在城门外送别众军士，马军步军俱已齐备，三军齐发，一路疾驰而去，不过行二十里，有一半山坡，远远便有军旗飘出，一看也竟是同为兵将，似早在此处等候多时。
斥候探了一回，匆匆来报。
“报——！”
“前方有杨家兵将，约有两万人马，马匹战车暂不可计。”
此次带兵的都指挥使，一听原来是杨家将来了，心中暗自喜悦，恰好杨怀征身披铠甲，策马迎上来。
“前方可是越州军，末将杨怀征前来驰援！”
杨怀征是老将，虽不常与各州府文官往来，也不可往来，但素来都指挥使中带兵之人，极少有不知他姓名模样的。
那人驾马上前，长臂一展，接过杨怀征递来的征调令牌，确认无误后，大喝道：“杨家军入列！往襄阳进发！”
两股军队并做一处，行径速度丝毫不曾缓慢，倒是有心人发现，比起州郡府兵，杨家一系所带兵丁军纪更肃穆整饬，虽无声息，可行动间带着汹汹杀气，令人为之胆寒。
杨怀征加入众多兵将中行走，不知怎的便来了赵士程身侧，两匹骏马并排而行，威风烈烈。
“你这马不错，北边来的罢。”杨怀征赞叹道，目光往赵士程□□马匹看了又看，见那马通体雪白，只额间一点墨黑额发，双目神骏，四肢粗壮高健，行走奔跑时肌肉雄壮有力，可不像我朝能训出的良驹。
“舅舅好眼力。”赵士程拱手，这马是西夏草原马王后代，几近周转才入了我朝，运到越州永嘉郡王府，只是现下人多眼杂，赵士程不欲解释太多，只与杨怀征并肩而行。
“德甫谢过舅舅相助一臂之力，感激不尽。”
杨怀征捋了把须，闻言笑笑，道：“少与我打马虎眼，我既来了，便不止为你一人，凡战场之上，怎能少了我天波杨府？只要为国为名，我杨家随君调遣！哈哈哈……驾！”
杨怀征快马当先，须臾遥遥越过众将，打头先行一步。
“诸位！如此良机，可敢与老夫比上一比！”
几位领兵将领见了，顿时来了兴致，扬起长鞭驰马而行十数里，往后兵丁见了，纷纷摇旗呐喊，为自家将军助威，不过片刻功夫，尘土飞扬，几位将军只留了背影，远远驰骋而去，不见踪迹。
赵士程稳稳在军队前领着兵，不曾与他等比试，前后步兵车马，延绵不绝。
只要杨家肯来，原本五分胜算，如今怎的也有七八分，再有韩世忠等名将在侧，赵士程再不必担忧金人进犯以致百姓失祜，饿殍千里。
唐府今日请了大夫请平安脉，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尚好，只杨氏她到底年纪大了，神思略有倦怠，大夫开了副方子，着人抓了药去，才要离开。
恰逢唐婉打清晖园过来，碰到那大夫本就是相熟的，便道了万福。
杨氏道：“老先生莫要走，与我女儿看看，她这两日脸色我看不好，你仔细瞧着。”
老大夫依言请了唐婉脉，唐婉自然不觉得自个儿有甚事儿，只不好让娘亲担心，便坐下了。
不多久，老大夫收了手，捋须道：“倒没得大碍，只入夜不曾好睡，有些虚累，老夫开副方子吃两日便好了，不过往后还要放宽心，少费神思量才好，不然体弱禁不起虚耗，对自身无意。”
唐婉谢过大夫，苗嬷嬷领着人往外去了。
大夫交代杨氏且多走走，有利胎儿母体，杨氏听了，便扶着女儿的手，往后花园处走动。
一迳瞧见女儿眼下青黑，显见是不曾睡好的。
“想女婿了罢？才走恁多时候你便惦记了？若是女婿知道，该担心你。”杨氏叹道。
唐婉只垂眸笑笑，并不曾辩解。
杨氏脚步轻移，拍拍她的手，道：“你少担心些，虽德甫不曾明说，娘却知道，他非一般宗室子弟，心中有大志向，将来能走的多远，也未可知。”
遥想半月前，她那准女婿来见她，开口便问杨家将可还有杨令公当年遗志，若有更前一步的念头，他可着力相助，同样的，杨家要往北边去，抵抗外敌，方不落了杨家几代人北望收复国土的愿望。
杨氏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还未成亲时，便常与兄长杨怀征出入军营，不夸张的说，她也是能舞刀弄剑的。后来前朝不好了，杨家人丁凋零，她那三脚猫功夫自然不能比祖辈，便歇了要在战场上与男儿一较高下的心思，梳妆打扮，嫁作人妇。
如今一转眼，她的婉儿也恁般大了，不想却还能听到杨家再有重复辉煌那日。
“娘，你缘何这说法？”唐婉虽只赵士程能耐，可娘亲好端端何出此言？
她是真的惊了，她知道爹娘对德甫另眼相看，不想竟到了恁个境地。
杨氏略丰腴了些的面庞轻带笑，睨了她一眼，道：“真当你娘我耳聋眼瞎，瞧不出来？”杨氏遥遥往园子回廊下，与众丫鬟说笑的岑姑姑。
“岑姑姑与她带来的恁些个人，不是一般看家护院的罢？便是她本人娘瞧着也不简单，能有这般人手使唤，你家姑爷能是个平平无奇的郡王？”
“娘……”唐婉绞着软纱汗巾子，略尴尬。
“成了，少与我装样子，指望我瞧不出来哩？”杨氏扬着小扇轻点女儿脑袋，笑骂道：“若不是我看他真心待你，恁些个人又是得用，你以为他等能到你边上伺候？”
杨氏手摇扇面，轻叹道：“也亏他敢想，那日来见我，我尚且以为是要与我东西孝敬，好得很，却是来问为娘我要东西来。”
“不就是借兵么，咱杨家借他就是，端看他又多大能耐，能挣出多大地方来。我当时便写了信与你舅舅，原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不想你舅舅倒乐意。”
唐婉听得半懂不懂的，忙问：“娘的意思是？”
“你个傻孩子。”杨氏满眼慈爱瞧着女儿，笑道：“咱家姑爷往北边去，带的兵多将广的，总得要有自己人不是？你舅舅领着兵与他一道去了，至于带了多少家将出来，娘却不晓得。”
“不管怎的，娘想着女婿有志气也好，将来他能走到哪一步，我女儿便能得多少富贵，左右咱是不吃亏的。”杨氏很是看得开，心中隐隐有猜测，只不好说出来。
从龙之功，天底下多少人求而不得，如今都送到眼皮子底下等杨家接了，还能往外推不成？
若说以前，杨家一心为君死而无憾，可一经岳家军惨状，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忠心要给对的人，若帝王宠幸奸佞狡诈怯弱，不把百姓放与社稷之上，杨家还不知回头，那便是蠢了。
“不论前尘如何，今韩将军起复往北领兵而去，杨家之威之名更甚，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若还长此守拙，则可怜北地百姓流离失所，落入蛮夷之手。杨家铁骨铮铮，忠心传世，百姓多有依赖，士程愿以性命作保，必拼尽全力扬杨家之威名，流传千古，不负报国之志。”
赵士程当初举止，杨氏依旧历历在目，那时她才晓得眼前之人，怕是瞒了世人做了许多事，而不为外人所知，终有一日，必将惊天动地。
“娘，你知道的，女儿不在意恁些个身外名的。”唐婉忙撇开了去，心里却也欢喜，爹娘看好德甫，可不是说她也有眼光么？想着便有些得意，小嘴微微翘起，煞是好看。
“是，你是个不在乎的，娘也不在乎，起初我便说杨家没落了，没了兵将，远没得太平王在时繁盛，他只与我好一番言语功夫，倒把我给绕进去，好生会说不是？”杨氏戏谑道。
唐婉大大的眼儿笑成弯弯月牙，搂着杨氏亲昵道：“他再怎的厉害，不还是娘亲女婿？娘要是不乐意，待他回来我便好生管他一管，看他还敢与娘分辩来？”
听罢，杨氏搂着女儿，心肝肉儿一般的大笑起来。
后来杨氏当真给亲哥哥杨怀征去信，一来一回，把事儿说个透彻，杨怀征还真就应了，便有了后来的事，也算与杨家一个机会。
“罢了，自古有雄心的男子，他等的天地便是战场，他若挣得回来，我女儿也受得不是？”杨氏轻拍女儿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士程有了恁个心思，不管唐家还是杨家，都是他身后之力，若袖手旁观，将来也说不清，索性一并随从，只要姻亲还在，便全力以赴随他去。
唐婉听得杨氏说这许多，有心要为赵士程做些甚么，便问：“娘，我想往北地送些物什，你看可行？”
面对杨氏的疑惑，唐婉接着道：“他走的匆忙，朝廷那头或许不愁粮饷与他，可我想着单与他些东西，省的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的。”
“成，都随你，左右你有的是人使唤，我又拦不住你。”杨氏瞥了眼亭外几人，自是同意了。
管家唐福径往这处凉亭外请复，道：“小姐，族长来了，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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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虽得官家圣旨，一同前往北边，只不过以郡王身份领了小小副职，领兵点派俱不用他操心，只跟着军队便是了。
越州府衙祁大人在城门外送别众军士，马军步军俱已齐备，三军齐发，一路疾驰而去，不过行二十里，有一半山坡，远远便有军旗飘出，一看也竟是同为兵将，似早在此处等候多时。
斥候探了一回，匆匆来报。
“报——！”
“前方有杨家兵将，约有两万人马，马匹战车暂不可计。”
此次带兵的都指挥使，一听原来是杨家将来了，心中暗自喜悦，恰好杨怀征身披铠甲，策马迎上来。
“前方可是越州军，末将杨怀征前来驰援！”
杨怀征是老将，虽不常与各州府文官往来，也不可往来，但素来都指挥使中带兵之人，极少有不知他姓名模样的。
那人驾马上前，长臂一展，接过杨怀征递来的征调令牌，确认无误后，大喝道：“杨家军入列！往襄阳进发！”
两股军队并做一处，行径速度丝毫不曾缓慢，倒是有心人发现，比起州郡府兵，杨家一系所带兵丁军纪更肃穆整饬，虽无声息，可行动间带着汹汹杀气，令人为之胆寒。
杨怀征加入众多兵将中行走，不知怎的便来了赵士程身侧，两匹骏马并排而行，威风烈烈。
“你这马不错，北边来的罢。”杨怀征赞叹道，目光往赵士程□□马匹看了又看，见那马通体雪白，只额间一点墨黑额发，双目神骏，四肢粗壮高健，行走奔跑时肌肉雄壮有力，可不像我朝能训出的良驹。
“舅舅好眼力。”赵士程拱手，这马是西夏草原马王后代，几近周转才入了我朝，运到越州永嘉郡王府，只是现下人多眼杂，赵士程不欲解释太多，只与杨怀征并肩而行。
“德甫谢过舅舅相助一臂之力，感激不尽。”
杨怀征捋了把须，闻言笑笑，道：“少与我打马虎眼，我既来了，便不止为你一人，凡战场之上，怎能少了我天波杨府？只要为国为名，我杨家随君调遣！哈哈哈……驾！”
杨怀征快马当先，须臾遥遥越过众将，打头先行一步。
“诸位！如此良机，可敢与老夫比上一比！”
几位领兵将领见了，顿时来了兴致，扬起长鞭驰马而行十数里，往后兵丁见了，纷纷摇旗呐喊，为自家将军助威，不过片刻功夫，尘土飞扬，几位将军只留了背影，远远驰骋而去，不见踪迹。
赵士程稳稳在军队前领着兵，不曾与他等比试，前后步兵车马，延绵不绝。
只要杨家肯来，原本五分胜算，如今怎的也有七八分，再有韩世忠等名将在侧，赵士程再不必担忧金人进犯以致百姓失祜，饿殍千里。
唐府今日请了大夫请平安脉，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尚好，只杨氏她到底年纪大了，神思略有倦怠，大夫开了副方子，着人抓了药去，才要离开。
恰逢唐婉打清晖园过来，碰到那大夫本就是相熟的，便道了万福。
杨氏道：“老先生莫要走，与我女儿看看，她这两日脸色我看不好，你仔细瞧着。”
老大夫依言请了唐婉脉，唐婉自然不觉得自个儿有甚事儿，只不好让娘亲担心，便坐下了。
不多久，老大夫收了手，捋须道：“倒没得大碍，只入夜不曾好睡，有些虚累，老夫开副方子吃两日便好了，不过往后还要放宽心，少费神思量才好，不然体弱禁不起虚耗，对自身无意。”
唐婉谢过大夫，苗嬷嬷领着人往外去了。
大夫交代杨氏且多走走，有利胎儿母体，杨氏听了，便扶着女儿的手，往后花园处走动。
一迳瞧见女儿眼下青黑，显见是不曾睡好的。
“想女婿了罢？才走恁多时候你便惦记了？若是女婿知道，该担心你。”杨氏叹道。
唐婉只垂眸笑笑，并不曾辩解。
杨氏脚步轻移，拍拍她的手，道：“你少担心些，虽德甫不曾明说，娘却知道，他非一般宗室子弟，心中有大志向，将来能走的多远，也未可知。”
遥想半月前，她那准女婿来见她，开口便问杨家将可还有杨令公当年遗志，若有更前一步的念头，他可着力相助，同样的，杨家要往北边去，抵抗外敌，方不落了杨家几代人北望收复国土的愿望。
杨氏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还未成亲时，便常与兄长杨怀征出入军营，不夸张的说，她也是能舞刀弄剑的。后来前朝不好了，杨家人丁凋零，她那三脚猫功夫自然不能比祖辈，便歇了要在战场上与男儿一较高下的心思，梳妆打扮，嫁作人妇。
如今一转眼，她的婉儿也恁般大了，不想却还能听到杨家再有重复辉煌那日。
“娘，你缘何这说法？”唐婉虽只赵士程能耐，可娘亲好端端何出此言？
她是真的惊了，她知道爹娘对德甫另眼相看，不想竟到了恁个境地。
杨氏略丰腴了些的面庞轻带笑，睨了她一眼，道：“真当你娘我耳聋眼瞎，瞧不出来？”杨氏遥遥往园子回廊下，与众丫鬟说笑的岑姑姑。
“岑姑姑与她带来的恁些个人，不是一般看家护院的罢？便是她本人娘瞧着也不简单，能有这般人手使唤，你家姑爷能是个平平无奇的郡王？”
“娘……”唐婉绞着软纱汗巾子，略尴尬。
“成了，少与我装样子，指望我瞧不出来哩？”杨氏扬着小扇轻点女儿脑袋，笑骂道：“若不是我看他真心待你，恁些个人又是得用，你以为他等能到你边上伺候？”
杨氏手摇扇面，轻叹道：“也亏他敢想，那日来见我，我尚且以为是要与我东西孝敬，好得很，却是来问为娘我要东西来。”
“不就是借兵么，咱杨家借他就是，端看他又多大能耐，能挣出多大地方来。我当时便写了信与你舅舅，原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不想你舅舅倒乐意。”
唐婉听得半懂不懂的，忙问：“娘的意思是？”
“你个傻孩子。”杨氏满眼慈爱瞧着女儿，笑道：“咱家姑爷往北边去，带的兵多将广的，总得要有自己人不是？你舅舅领着兵与他一道去了，至于带了多少家将出来，娘却不晓得。”
“不管怎的，娘想着女婿有志气也好，将来他能走到哪一步，我女儿便能得多少富贵，左右咱是不吃亏的。”杨氏很是看得开，心中隐隐有猜测，只不好说出来。
从龙之功，天底下多少人求而不得，如今都送到眼皮子底下等杨家接了，还能往外推不成？
若说以前，杨家一心为君死而无憾，可一经岳家军惨状，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忠心要给对的人，若帝王宠幸奸佞狡诈怯弱，不把百姓放与社稷之上，杨家还不知回头，那便是蠢了。
“不论前尘如何，今韩将军起复往北领兵而去，杨家之威之名更甚，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若还长此守拙，则可怜北地百姓流离失所，落入蛮夷之手。杨家铁骨铮铮，忠心传世，百姓多有依赖，士程愿以性命作保，必拼尽全力扬杨家之威名，流传千古，不负报国之志。”
赵士程当初举止，杨氏依旧历历在目，那时她才晓得眼前之人，怕是瞒了世人做了许多事，而不为外人所知，终有一日，必将惊天动地。
“娘，你知道的，女儿不在意恁些个身外名的。”唐婉忙撇开了去，心里却也欢喜，爹娘看好德甫，可不是说她也有眼光么？想着便有些得意，小嘴微微翘起，煞是好看。
“是，你是个不在乎的，娘也不在乎，起初我便说杨家没落了，没了兵将，远没得太平王在时繁盛，他只与我好一番言语功夫，倒把我给绕进去，好生会说不是？”杨氏戏谑道。
唐婉大大的眼儿笑成弯弯月牙，搂着杨氏亲昵道：“他再怎的厉害，不还是娘亲女婿？娘要是不乐意，待他回来我便好生管他一管，看他还敢与娘分辩来？”
听罢，杨氏搂着女儿，心肝肉儿一般的大笑起来。
后来杨氏当真给亲哥哥杨怀征去信，一来一回，把事儿说个透彻，杨怀征还真就应了，便有了后来的事，也算与杨家一个机会。
“罢了，自古有雄心的男子，他等的天地便是战场，他若挣得回来，我女儿也受得不是？”杨氏轻拍女儿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士程有了恁个心思，不管唐家还是杨家，都是他身后之力，若袖手旁观，将来也说不清，索性一并随从，只要姻亲还在，便全力以赴随他去。
唐婉听得杨氏说这许多，有心要为赵士程做些甚么，便问：“娘，我想往北地送些物什，你看可行？”
面对杨氏的疑惑，唐婉接着道：“他走的匆忙，朝廷那头或许不愁粮饷与他，可我想着单与他些东西，省的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的。”
“成，都随你，左右你有的是人使唤，我又拦不住你。”杨氏瞥了眼亭外几人，自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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