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人性的两面
两人赶紧往大队办走，进屋的时候肖根生看见自家二儿子，随口招呼一声。
“二南，你在门口等会儿，要是看见你红霞姐回来跟我们说一声。”
肖力南连忙点头，从大队部出来往前面的路口走了走，这个位置能看见进屯子的人。
因为肖老六和林老太的关系，俞里里平时都从后面绕去自己家，一般是不会特意从大队办门口过的。
肖力南也是防备着这一点，两边的路都看着，生怕错过。
就在他盯着路的时候，大队办里的人已经吵了起来。
“我觉得这事儿没啥好说的，不管是不是水的问题，有招儿总得试试吗！那要不的，还能让大伙儿等死吗！”
大队办里一共也没有几个人，除了大队长，大队书记。
再有就是民兵团的团长，一个妇女主任、三个小队的小队长和两个年轻的文职，其中一个正在门口堵俞里里。
说话的就是剩下那个小年轻。
肖根生听见他说话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张长龙显然也是如此，但两人并没有出声，只沉默着。
反倒是三队小队长张长顺没有那么多顾虑，当即开口反驳。
“你说的轻巧！那你家井啊？还是我家的井？人家自己花钱挖的，凭啥拿出来给大伙用！？”
小年轻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
“这时候是追求个人主义的时候吗？现在大队里有困难……”
这一下，连妇女主任也看不下去了。
“那你要不追求个人主义，你就出钱给咱们大队挖一个！”
“我记得你爸搁公社里一个月也不少挣吧！这时候不拿出来点像话吗！”
张长顺顺势往下说道。
“那咱们大队肯定拿你们家当恩人，你们全家名字都刻个碑立井边儿，逢年过节的，我们还能给你们送点礼啥的！”
小年轻有些不服气，但在口才这方面，他道行确实不够。
看见他老实了下来，肖根生这才叹了口气，开口把跑偏的气氛拉回来。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井是俞家打的，人家给不给大伙用是人家的自由，咱们作为大队干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要求别人做到。”
这话说完，张长龙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肖根生。
这根儿老油条很少立场鲜明的站队，但今天这话明显是打压那个小年轻的，或者说这是在隔山打牛！
打的是这位背后的人。
一瞬间，张长龙便明白了，自己不在的这些天，肖根生肯定想了很多的办法。
或许还曾经低三下气的往上找过，想要看看能不能找个靠谱的人过来看看。
结果不言而喻。
张长龙眉头皱皱，把话题拉回来。
“那接下来应该咋办？”
“俞家的井不管同不同意给屯子里用，都没办法彻底解决用水的问题。”
“一队到山脚的位置得半个点儿，一个来回就得一个小时！”
“而且一人只能挑一挑，这要是打满一缸水，那打水那人这一天啥也不用干了！”
肖根生点到为止，也顺着张长龙给他搭的台阶往下走。
“最好的办法还是再打一口井，靠屯子中间一些。”
听说又要打井，妇女主任眉头明显皱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要是报上去，上面信不信还不好说，就是信了，等调人过来也没时候，狗屎都凉了个屁的！”
一个屯子四口井还要打井，上边的人听见只会觉得不可置信。
就算是证明了现在屯里频繁死亡的人，都是中毒，水源确实被污染了，也得一个过程吧！
如何证明？
去医院里找大夫开证明？
医院的大夫到现在也只能有什么症状治什么症状，根本不清楚中的是什么毒！
再说，山里的毒物到底有多少，谁知道？
狼毒，走马芹……这些就不说了，屯人好歹还认识一些。
那些不认识的根本数不过来！
追溯水源的问题就更是扯淡了，谁知道这条地下水的水脉在哪？
最后还不是要等专家过来……
可专家凭什么过来？
证明水源被污染？
证明屯人中毒？
一个无解的闭环就这样形成。
不管是哪一部分，都超出了大队这些人的处理极限。
而且，这时候也没什么太专业的检测设备。
当然就算有，也很难轮到如此偏远又不受重视的小屯子。
等到一轮一轮手续跑下来，明年能不能打上井都不一定。
肖根福双手撑在自己的拐上，也跟着叹了口气。
“要不然……咱们大队齐钱打井呢？”
肖根生也很无奈。
“倒不是不能齐钱，但问题是没办法跟屯人交代。”
“打了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万一还有人死，责任谁担？”
肖根生说的十分现实。
别看屯人现在一个一个都好像快要崩溃了，可距离极限远着呢！
要想从他们兜里掏钱的话，仍旧困难的很。
肖根福顿时没有主意了。
这个责任不是平时邻里打架的小事，而是真真正正人命关天的大事。
万一出了问题，在座的人谁也承担不起。
“那咋整？要不然还是用俞家的井吧！”
“不行咱们把做水的木桶搬出来，让驴来回拉呗！”
妇女主任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意见，只能把之前的事情拿出来说。
肖根生叹了口气，还没等开口，张长龙便出言反对。
“拉水不是问题，问题是俞家的井凭啥给大队用啊！”
“人家要是不同意咋整？”
张长龙的手指敲在脱了漆的桌面上，一声一声叩问着在场的人。
“再说，就算俞家仁义，大气，一听说有困难，人家同意了！”
“那万一还死人呢？”
“他们用不用担责任？”
张长龙这话一下把人都问住了。
如果现在告诉屯人，井水有问题，只有俞家的井才能用，屯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来回折腾，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指责大队部是肯定的！
除此之外，大伙真的能冷静的对待俞家的人吗？
迁怒一词来源已久。
何况事关生死，何况俞家条件又好，何况……
人性的嘴脸从来都是双面的，友善的背后到底是真诚还是恶念没人知道。
肖根生这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张长龙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咱们担责任那是应该的，咱们就是干这个的，为大伙服务那是责任，是本分。”
“但人家不是！到后来闹个，井没有了，好儿也没落下，凭啥呢！？”
“这种办法，就不能是咱们大队部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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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南，你在门口等会儿，要是看见你红霞姐回来跟我们说一声。”
肖力南连忙点头，从大队部出来往前面的路口走了走，这个位置能看见进屯子的人。
因为肖老六和林老太的关系，俞里里平时都从后面绕去自己家，一般是不会特意从大队办门口过的。
肖力南也是防备着这一点，两边的路都看着，生怕错过。
就在他盯着路的时候，大队办里的人已经吵了起来。
“我觉得这事儿没啥好说的，不管是不是水的问题，有招儿总得试试吗！那要不的，还能让大伙儿等死吗！”
大队办里一共也没有几个人，除了大队长，大队书记。
再有就是民兵团的团长，一个妇女主任、三个小队的小队长和两个年轻的文职，其中一个正在门口堵俞里里。
说话的就是剩下那个小年轻。
肖根生听见他说话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张长龙显然也是如此，但两人并没有出声，只沉默着。
反倒是三队小队长张长顺没有那么多顾虑，当即开口反驳。
“你说的轻巧！那你家井啊？还是我家的井？人家自己花钱挖的，凭啥拿出来给大伙用！？”
小年轻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
“这时候是追求个人主义的时候吗？现在大队里有困难……”
这一下，连妇女主任也看不下去了。
“那你要不追求个人主义，你就出钱给咱们大队挖一个！”
“我记得你爸搁公社里一个月也不少挣吧！这时候不拿出来点像话吗！”
张长顺顺势往下说道。
“那咱们大队肯定拿你们家当恩人，你们全家名字都刻个碑立井边儿，逢年过节的，我们还能给你们送点礼啥的！”
小年轻有些不服气，但在口才这方面，他道行确实不够。
看见他老实了下来，肖根生这才叹了口气，开口把跑偏的气氛拉回来。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井是俞家打的，人家给不给大伙用是人家的自由，咱们作为大队干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要求别人做到。”
这话说完，张长龙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肖根生。
这根儿老油条很少立场鲜明的站队，但今天这话明显是打压那个小年轻的，或者说这是在隔山打牛！
打的是这位背后的人。
一瞬间，张长龙便明白了，自己不在的这些天，肖根生肯定想了很多的办法。
或许还曾经低三下气的往上找过，想要看看能不能找个靠谱的人过来看看。
结果不言而喻。
张长龙眉头皱皱，把话题拉回来。
“那接下来应该咋办？”
“俞家的井不管同不同意给屯子里用，都没办法彻底解决用水的问题。”
“一队到山脚的位置得半个点儿，一个来回就得一个小时！”
“而且一人只能挑一挑，这要是打满一缸水，那打水那人这一天啥也不用干了！”
肖根生点到为止，也顺着张长龙给他搭的台阶往下走。
“最好的办法还是再打一口井，靠屯子中间一些。”
听说又要打井，妇女主任眉头明显皱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要是报上去，上面信不信还不好说，就是信了，等调人过来也没时候，狗屎都凉了个屁的！”
一个屯子四口井还要打井，上边的人听见只会觉得不可置信。
就算是证明了现在屯里频繁死亡的人，都是中毒，水源确实被污染了，也得一个过程吧！
如何证明？
去医院里找大夫开证明？
医院的大夫到现在也只能有什么症状治什么症状，根本不清楚中的是什么毒！
再说，山里的毒物到底有多少，谁知道？
狼毒，走马芹……这些就不说了，屯人好歹还认识一些。
那些不认识的根本数不过来！
追溯水源的问题就更是扯淡了，谁知道这条地下水的水脉在哪？
最后还不是要等专家过来……
可专家凭什么过来？
证明水源被污染？
证明屯人中毒？
一个无解的闭环就这样形成。
不管是哪一部分，都超出了大队这些人的处理极限。
而且，这时候也没什么太专业的检测设备。
当然就算有，也很难轮到如此偏远又不受重视的小屯子。
等到一轮一轮手续跑下来，明年能不能打上井都不一定。
肖根福双手撑在自己的拐上，也跟着叹了口气。
“要不然……咱们大队齐钱打井呢？”
肖根生也很无奈。
“倒不是不能齐钱，但问题是没办法跟屯人交代。”
“打了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万一还有人死，责任谁担？”
肖根生说的十分现实。
别看屯人现在一个一个都好像快要崩溃了，可距离极限远着呢！
要想从他们兜里掏钱的话，仍旧困难的很。
肖根福顿时没有主意了。
这个责任不是平时邻里打架的小事，而是真真正正人命关天的大事。
万一出了问题，在座的人谁也承担不起。
“那咋整？要不然还是用俞家的井吧！”
“不行咱们把做水的木桶搬出来，让驴来回拉呗！”
妇女主任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意见，只能把之前的事情拿出来说。
肖根生叹了口气，还没等开口，张长龙便出言反对。
“拉水不是问题，问题是俞家的井凭啥给大队用啊！”
“人家要是不同意咋整？”
张长龙的手指敲在脱了漆的桌面上，一声一声叩问着在场的人。
“再说，就算俞家仁义，大气，一听说有困难，人家同意了！”
“那万一还死人呢？”
“他们用不用担责任？”
张长龙这话一下把人都问住了。
如果现在告诉屯人，井水有问题，只有俞家的井才能用，屯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来回折腾，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指责大队部是肯定的！
除此之外，大伙真的能冷静的对待俞家的人吗？
迁怒一词来源已久。
何况事关生死，何况俞家条件又好，何况……
人性的嘴脸从来都是双面的，友善的背后到底是真诚还是恶念没人知道。
肖根生这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张长龙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咱们担责任那是应该的，咱们就是干这个的，为大伙服务那是责任，是本分。”
“但人家不是！到后来闹个，井没有了，好儿也没落下，凭啥呢！？”
“这种办法，就不能是咱们大队部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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