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李寒华
二楼厢房。
哪怕白宏滴酒不沾，但当他又一次看见有人像喝水一样喝酒，要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沈老头喜欢喝酒，但喝得很慢，一口口抿，很少喝醉。记得沈老头喝得最多的那次，也能在少年旁边乐呵呵写下程青的名字。
但陆籍和这女人，看着就像奔着大醉去的，话都没说几句，几坛酒就下去了。
常客啊！
女人忽然将茶壶拿走，斟了杯酒，莞尔一笑，“专程来这醉生楼喝茶，小公子趣味别致，还是说楼中姑娘公子没有喜欢的？”
“在下尚未及冠，暂时没有成家打算。”
白宏如实回答，此时浑身都不自在，他对女色一向避之不及，怪也只能怪陆籍！而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一旁偷笑呢。
“哦，这样吗？”女人酥软的身子渐渐贴在白宏身后，如一块暖玉，纤指轻抚少年胸膛，缓缓往下游走，酒香馥郁，吐气如兰，“不知小公子觉得姐姐我如何，夜深人静……”
白宏瞟向陆籍，这厮这么喜欢瞧热闹？
女人玉颈微抬，同样软软地望了陆籍一眼，后者立即会意，“我给你们腾地儿？”
白宏摊开双手道：“前辈就不要捉弄我了，小子定力真的没那么好。”
女人环抱着的年轻躯体愈发滚烫，倒是实话，娇声笑道：“前辈？你唤我前辈，怎么，需要前辈亲自指导指导你？”
白宏叹了口气，语气平静道：“前辈话是这么说，可眼睛流露出的却没有一丝风尘，相反，只有出尘。若晚辈真的没能忍住，唐突了前辈，如何是好？”
从字里行间能看出来，他们很早就认识，能做陆籍这种高手的朋友，又岂是泛泛之辈？
女人轻触少年耳垂，柔声细语道：“那你早不说，偏偏等到姐姐低三下四了，你才说出来？还是说其实你心里也是欢喜的。”
白宏咽了口唾沫，此情此景，哪个男人不欢喜呢？自己该怎么做，将对方揽在怀里温存吗……
女人感受到少年的悸动，嘴唇微勾。
“寒华，差不多行了，小混蛋没练过定功，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陆籍终于开口解少年的燃眉之急，接着他继续说道：“意守玄关，别真被这娘们儿迷了。”
白宏仰身往下滑，在确保不碰对方的情况下，尽力将自己抽了出去，然后像个小媳妇儿紧紧坐在陆籍旁边，这样才觉得安全些。
女人幽幽叹息，就像个被冷落的怨妇，拿起团扇缓缓摇动。
陆籍给少年传音道：“这娘们走双修路子，最爱小白脸，但据我所知，没哪个男人真能爬她床上去，具体是怎么个死法，我也不知道。你炼精三境单靠气补的确可以，但花上个三年五载都有可能，这娘们儿有的是手段，可成与不成就看你的手段了。”
白宏听罢心中已有决断，立即起身抱拳道：“晚辈要事在身，就不耽误前辈们了，回见！”
他都不曾向沈老头开口，怎么能对初次见面的人提出要求？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炼精三境不能补救也不碍事，他又并非一定要当个了不起的剑客。
少年此生最大的洒脱就是，不用为成为谁口中的谁谁谁而拼命，这就已经足够了。
女人喃喃道：“还真让你猜着了。”
陆籍哭笑不得。
女人盯着离去的少年道：“我叫李寒华，和你认识的陆大侠不一样，我不算好人，这醉生楼也并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打不过陆籍，但要杀你，他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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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一心想要离开，对女人的话无动于衷。
陆籍摊摊手笑道：“我说什么来自？这小子就这秉性，不求人不受制，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说是云舟亲生的我都信。”
李寒华眼眸微凝，屈指一弹，咔嚓一声脆响，白宏右小腿当场骨裂，直接从楼梯口栽了下去，那叫一个鼻青脸肿，事实证明，嘴硬完全没有骨头硬好使。
有位穿着襦裙的小丫鬟立即跑来，还没关心几句，李寒华就走出门，冷声道：“瞧瞧他还能不能走，能的话把左腿也打断，打到他不能走了，敲晕了找个房间扔进去。”
“嗯嗯！”小丫鬟笑容灿烂的点头，认真盯着白宏，眨眨眼柔声道：“公子，请问你还能走吗？”
白宏嘴皮颤抖，能的话打断左腿，不能的话直接敲晕，小姑娘模样可爱，说话怎么如此凉薄！
什么青楼，黑店，这是黑店！
小丫鬟从身后掏出来一个手臂粗的棒槌，开心的甩了甩。见状，白宏清了清嗓子，大丈夫生作人杰死为鬼雄，岂能怕一个小小丫头，当即沉声道：“好像介于能走与不能走之间。”
“啊？”小丫鬟嘴角一瘪，“要不直接敲晕吧！”说着，她作势要打。
白宏双眼紧闭，已经认命，可左等右等也没挨这一下，睁开眼才发现小丫鬟正看着楼上，然后朝他说道：“给你抬后院去吧，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寒华姐姐，不过她人不坏的。”
没一会儿，白宏人已在后院一间屋内，是被几个彪形大汉抬来的，他坐在椅子上，骨头不知道断成了什么样子，但显然是断了的，疼倒是没有太疼，只要不乱动。
到了后半夜，仍旧没看见有大夫来给他处理腿伤，确定了，黑店啊！白宏忍痛将椅子拖到院内躺好，望着天空，不知道沈老头他们那有没有这么绚丽的烟花。
白宏知道陆籍来此别有目的，可他没有，去哪儿都行，没有要做的事，也没有任何想要追求的东西。陈氏有笔买卖，但他不想应。和在小镇一样，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三年内去安平，然后回客栈，再过几年没准儿还能吃上一次喜酒。
李寒华缓缓走来，看见少年面露忧愁，模样是挺好，就太冷淡了些，不失为一种早夭之相。李寒华没闲心管别人死不死，但她好奇值得陆籍相求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等少年看见她，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后，她似乎明白了，淡淡道：“白公子挺有雅兴。”
而少年接下来的话更出乎她的意料，“陆籍，你害苦了我啊，你给我的橘子里下药，之后救我，就扯平了；你指导我修行，我陪你走这龙潭虎穴，也算了了人情，之后咱们两清。”
刚踏进院门的陆籍老脸一黑，闷闷道：“就是比云舟奸猾很多。”
李寒华娇笑不已，“那我打断你的腿，再帮你弥补炼精三境，是不是也可以扯平？”
白宏连连摇头，他是嘴硬，不是命硬，“那不会，寒华姐姐人美心好，刚刚是我不识时务。”
李寒华露出一抹欣慰之色，她忽然有些喜欢少年了，“就冲你这话，姐姐保证给你弄的妥妥帖帖的呢。”
白宏眨眨眼，示意自己的腿还疼。
李寒华就要出手给少年治伤，还未动手，前院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接着就有仆人急匆匆赶过来，“是西齐的一些剑客，境界不低，大约十来个，穿得像模像样，姑娘们耐心解释了酒楼不做那些生意，可他们似乎不大乐意，就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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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愣了愣，按沈老头的说法，从小镇往西走几十里就是西齐的国土。虽是西齐，但那是大雍的叫法，他们则自称大齐，管大雍为北雍。但近几十年两国各过各的，边境摩擦一次都没发生，因两国互不设防。可要说关系好，却连一个关市都没有。沈老头说两国都在养精蓄锐，不过大雍有点贼，八成会先动手，但是若拖到他死，西齐肯定会按耐不住。
换句话说，只有他沈嶷还在一天，甭说西齐，再多几个什么齐也不敢打大雍的主意。
至于两国百姓私底下往来，只要不心怀鬼胎，没有人会去深究，更不会查什么通关文碟。大雍朝廷对江湖人很“纵容”，而江湖人行走，哪有什么路引？大雍从立国就没限制过出行。
陆籍饮了口酒道：“乐子来了。”
仆人心急如焚，不确定这人能不能摆平，询问道：“这位前辈……”
李寒华摆摆手：“无妨，不要打扰我。”
仆人点点头，追着陆籍去了。
白宏皱眉问道：“官府不管吗？这种事还需要你们自己处理？”
李寒华没所谓道：“还以为你会大吃一惊，并说，原来这不是青楼。”
白宏撇撇嘴，当然不是青楼，黑店嘛！都能隔空随便打断人腿，还做什么皮肉生意？
其实白宏在意的是，不管是否青楼，有无那档子生意，姑娘不愿意，大雍朝廷真的没人出来替她们撑腰吗？
李寒华似乎看穿了少年的想法，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声音温柔了很多：“怎么，白公子要替天下风尘女子要个说法？还是说将那‘风尘女子’四个字去掉来说。”
白宏缄口不言。
李寒华嫣然一笑，将手轻轻覆上白宏小腿，白宏感受到一股暖气，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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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白宏滴酒不沾，但当他又一次看见有人像喝水一样喝酒，要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沈老头喜欢喝酒，但喝得很慢，一口口抿，很少喝醉。记得沈老头喝得最多的那次，也能在少年旁边乐呵呵写下程青的名字。
但陆籍和这女人，看着就像奔着大醉去的，话都没说几句，几坛酒就下去了。
常客啊！
女人忽然将茶壶拿走，斟了杯酒，莞尔一笑，“专程来这醉生楼喝茶，小公子趣味别致，还是说楼中姑娘公子没有喜欢的？”
“在下尚未及冠，暂时没有成家打算。”
白宏如实回答，此时浑身都不自在，他对女色一向避之不及，怪也只能怪陆籍！而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一旁偷笑呢。
“哦，这样吗？”女人酥软的身子渐渐贴在白宏身后，如一块暖玉，纤指轻抚少年胸膛，缓缓往下游走，酒香馥郁，吐气如兰，“不知小公子觉得姐姐我如何，夜深人静……”
白宏瞟向陆籍，这厮这么喜欢瞧热闹？
女人玉颈微抬，同样软软地望了陆籍一眼，后者立即会意，“我给你们腾地儿？”
白宏摊开双手道：“前辈就不要捉弄我了，小子定力真的没那么好。”
女人环抱着的年轻躯体愈发滚烫，倒是实话，娇声笑道：“前辈？你唤我前辈，怎么，需要前辈亲自指导指导你？”
白宏叹了口气，语气平静道：“前辈话是这么说，可眼睛流露出的却没有一丝风尘，相反，只有出尘。若晚辈真的没能忍住，唐突了前辈，如何是好？”
从字里行间能看出来，他们很早就认识，能做陆籍这种高手的朋友，又岂是泛泛之辈？
女人轻触少年耳垂，柔声细语道：“那你早不说，偏偏等到姐姐低三下四了，你才说出来？还是说其实你心里也是欢喜的。”
白宏咽了口唾沫，此情此景，哪个男人不欢喜呢？自己该怎么做，将对方揽在怀里温存吗……
女人感受到少年的悸动，嘴唇微勾。
“寒华，差不多行了，小混蛋没练过定功，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陆籍终于开口解少年的燃眉之急，接着他继续说道：“意守玄关，别真被这娘们儿迷了。”
白宏仰身往下滑，在确保不碰对方的情况下，尽力将自己抽了出去，然后像个小媳妇儿紧紧坐在陆籍旁边，这样才觉得安全些。
女人幽幽叹息，就像个被冷落的怨妇，拿起团扇缓缓摇动。
陆籍给少年传音道：“这娘们走双修路子，最爱小白脸，但据我所知，没哪个男人真能爬她床上去，具体是怎么个死法，我也不知道。你炼精三境单靠气补的确可以，但花上个三年五载都有可能，这娘们儿有的是手段，可成与不成就看你的手段了。”
白宏听罢心中已有决断，立即起身抱拳道：“晚辈要事在身，就不耽误前辈们了，回见！”
他都不曾向沈老头开口，怎么能对初次见面的人提出要求？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炼精三境不能补救也不碍事，他又并非一定要当个了不起的剑客。
少年此生最大的洒脱就是，不用为成为谁口中的谁谁谁而拼命，这就已经足够了。
女人喃喃道：“还真让你猜着了。”
陆籍哭笑不得。
女人盯着离去的少年道：“我叫李寒华，和你认识的陆大侠不一样，我不算好人，这醉生楼也并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打不过陆籍，但要杀你，他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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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籍摊摊手笑道：“我说什么来自？这小子就这秉性，不求人不受制，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说是云舟亲生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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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丫鬟笑容灿烂的点头，认真盯着白宏，眨眨眼柔声道：“公子，请问你还能走吗？”
白宏嘴皮颤抖，能的话打断左腿，不能的话直接敲晕，小姑娘模样可爱，说话怎么如此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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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从身后掏出来一个手臂粗的棒槌，开心的甩了甩。见状，白宏清了清嗓子，大丈夫生作人杰死为鬼雄，岂能怕一个小小丫头，当即沉声道：“好像介于能走与不能走之间。”
“啊？”小丫鬟嘴角一瘪，“要不直接敲晕吧！”说着，她作势要打。
白宏双眼紧闭，已经认命，可左等右等也没挨这一下，睁开眼才发现小丫鬟正看着楼上，然后朝他说道：“给你抬后院去吧，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寒华姐姐，不过她人不坏的。”
没一会儿，白宏人已在后院一间屋内，是被几个彪形大汉抬来的，他坐在椅子上，骨头不知道断成了什么样子，但显然是断了的，疼倒是没有太疼，只要不乱动。
到了后半夜，仍旧没看见有大夫来给他处理腿伤，确定了，黑店啊！白宏忍痛将椅子拖到院内躺好，望着天空，不知道沈老头他们那有没有这么绚丽的烟花。
白宏知道陆籍来此别有目的，可他没有，去哪儿都行，没有要做的事，也没有任何想要追求的东西。陈氏有笔买卖，但他不想应。和在小镇一样，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三年内去安平，然后回客栈，再过几年没准儿还能吃上一次喜酒。
李寒华缓缓走来，看见少年面露忧愁，模样是挺好，就太冷淡了些，不失为一种早夭之相。李寒华没闲心管别人死不死，但她好奇值得陆籍相求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等少年看见她，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后，她似乎明白了，淡淡道：“白公子挺有雅兴。”
而少年接下来的话更出乎她的意料，“陆籍，你害苦了我啊，你给我的橘子里下药，之后救我，就扯平了；你指导我修行，我陪你走这龙潭虎穴，也算了了人情，之后咱们两清。”
刚踏进院门的陆籍老脸一黑，闷闷道：“就是比云舟奸猾很多。”
李寒华娇笑不已，“那我打断你的腿，再帮你弥补炼精三境，是不是也可以扯平？”
白宏连连摇头，他是嘴硬，不是命硬，“那不会，寒华姐姐人美心好，刚刚是我不识时务。”
李寒华露出一抹欣慰之色，她忽然有些喜欢少年了，“就冲你这话，姐姐保证给你弄的妥妥帖帖的呢。”
白宏眨眨眼，示意自己的腿还疼。
李寒华就要出手给少年治伤，还未动手，前院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接着就有仆人急匆匆赶过来，“是西齐的一些剑客，境界不低，大约十来个，穿得像模像样，姑娘们耐心解释了酒楼不做那些生意，可他们似乎不大乐意，就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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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愣了愣，按沈老头的说法，从小镇往西走几十里就是西齐的国土。虽是西齐，但那是大雍的叫法，他们则自称大齐，管大雍为北雍。但近几十年两国各过各的，边境摩擦一次都没发生，因两国互不设防。可要说关系好，却连一个关市都没有。沈老头说两国都在养精蓄锐，不过大雍有点贼，八成会先动手，但是若拖到他死，西齐肯定会按耐不住。
换句话说，只有他沈嶷还在一天，甭说西齐，再多几个什么齐也不敢打大雍的主意。
至于两国百姓私底下往来，只要不心怀鬼胎，没有人会去深究，更不会查什么通关文碟。大雍朝廷对江湖人很“纵容”，而江湖人行走，哪有什么路引？大雍从立国就没限制过出行。
陆籍饮了口酒道：“乐子来了。”
仆人心急如焚，不确定这人能不能摆平，询问道：“这位前辈……”
李寒华摆摆手：“无妨，不要打扰我。”
仆人点点头，追着陆籍去了。
白宏皱眉问道：“官府不管吗？这种事还需要你们自己处理？”
李寒华没所谓道：“还以为你会大吃一惊，并说，原来这不是青楼。”
白宏撇撇嘴，当然不是青楼，黑店嘛！都能隔空随便打断人腿，还做什么皮肉生意？
其实白宏在意的是，不管是否青楼，有无那档子生意，姑娘不愿意，大雍朝廷真的没人出来替她们撑腰吗？
李寒华似乎看穿了少年的想法，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声音温柔了很多：“怎么，白公子要替天下风尘女子要个说法？还是说将那‘风尘女子’四个字去掉来说。”
白宏缄口不言。
李寒华嫣然一笑，将手轻轻覆上白宏小腿，白宏感受到一股暖气，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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