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_谋娶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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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话音未落,周叔便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

  宁宁能够摆脱和亲,便是天大的喜讯。

  能够不去鞑靼和亲,宁宁嫁给齐微明也罢,嫁给太子也好,性命攸关的事,又怎么能轻易用“变心”来评判。

  只是温凝忽然说出“嫁给太子”四个字,实在是有太大的冲击力,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面前这可爱至极的、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宁宁仿佛下一秒便要被狼给叼走了。

  齐微明作为宁宁的青梅竹马未婚夫,虽然名满京城,是个不错的翩翩君子,却也曾被他们挑剔诟病许久。

  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是接受了宁宁将要嫁给那个小子的事实,可那拱白菜的猪又突然换了一个

  纵使是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周叔也难以这么快就接受现实。

  “”温凝想要解释,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周叔就已经带着几分愧疚道,“不过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太子他一表人才,也是不错的成婚人选,你若是喜欢,嫁给他也不错。”

  “但是”周叔陡然间话锋一转。

  “但是温将军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便要为你的幸福着想。”周叔还是忍不住想絮叨。

  “太子是如何与你说的你与他感情如何他可有欺负你诓骗你他人品如何,对你好不好可会将他在朝中舞弄权术的心机用来对付你”

  周叔越说,自己内心越是焦虑,越是不放心。

  “周叔不必担忧,我抽中天命签,准备嫁给太子这些事,都是我与太子殿下商量好的。”温凝见他越说越担忧,赶紧解释道,“他帮助我脱离险境,我助他一臂之力,这是等价的合作。”

  周叔这才反应过来,“他用此来逼你与他成婚”

  “不是。”温凝赶紧摇头,赶紧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与周叔解释了一遍,“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与叔叔们商量,我思前想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此事涉及叔叔们,我本无权做决断,只是那日事急从权,若是叔叔们不便做那些有助于太子的事情,我可以另想办法,用别的方式弥补他”温凝说。

  “不,不不不你不用弥补太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直接开口便是。”周叔半点也没有犹豫,“如今你还能用得上我们,是我们的福气,宁宁,你就像我们的女儿,我们哪里舍得让你吃苦。”

  温凝闻言,鼻子一酸。

  她又何尝不是把叔叔们当做父亲。

  “虽说是假意成婚,可太子终究是男子,若是把控不住”周叔咬牙,“罢了,你已做了决定,我便不再多言,总之,成婚之事你千万小心,别轻易相信男人的嘴,不愿意做的事,千万要拒绝”

  温凝明白周叔的意思,重重点了点头。

  “齐微明那边你打算如何”周叔问。

  “我会告诉他一切,他做什么选择,我都接受。”温凝轻声说。

  “嗯。”周叔点

  了点头,赞同这个做法。

  二人又将其他细节说了一遍,互通有无,并将日后联系的方式定了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周叔也被宁宁说服,目前只有相信太子,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开时,周叔满心沉重担忧,他庆幸今日是自己来,若是林翰那家伙,恐怕又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春雨停后,天朗气清,天边一丝云彩也没有,景和宫佛堂后的小院之中也没有一丝的风,憋闷非常,四处悠悠飘着一股沉香味。

  皇后仍几年如一日的坐在树下抄写经书,手中的笔却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写出来的字笔画纷乱,哪里还有半分静心可言。

  皇后放下手中的笔,一抬头,却看到萧云辞伫立在不远处,身长玉立,面容俊美似谪仙,脸上的笑容却让皇后的心顿时跌入了冰窟窿。

  “母后心情不佳”萧云辞缓缓上前,衣袂翻飞,他直接在皇后面前坐下,淡笑着拿起那副字,看到上面凌乱的线条,微微挑眉。

  “是有些心事,太子不必费心。”皇后僵硬着将那佛经拿了回来,嘴边用力扯出了一丝笑意。

  “不费心,父皇便要废后了。”萧云辞声音平静,皇后手一抖,手中的佛经一下子哗啦啦掉落在地。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皇后脸色苍白,手指不断地抚摸手中的佛珠,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太子今日来是何意看本宫笑话”她声音不自觉凌厉了些,“本宫处处为你着想,你便是这样对本宫的”

  “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萧云辞打断了她的话语,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无辜之色,压迫感却十足。

  “儿臣只是好意提醒您,父皇确实在考虑立天生凤命的温凝为后,您若是再不固宠,这经营多年的局面,恐怕是要变天了。”

  “母后一向聪明,自然明白儿臣的意思。”萧云辞淡淡笑了笑,“父皇为您种了满园的春色,对母后自然有心,可即便再有心,您一心礼佛避宠,父皇也是会渐渐忘记您好处的。”

  皇后面色苍白,手指尖颤抖,面上竟是露出一丝惊惧,那情绪稍纵即逝,她便立刻蹙眉恢复了正常神色。

  她已长时间未承宠,或者说,她已经成功用静心礼佛,躲过了无数次恩宠。

  萧云辞所言,正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又何尝不想与皇上琴瑟和鸣,坐稳这皇后之位,可皇上的喜好实在是实在是惊世骇俗。

  “多谢皇儿提醒。”皇后终于平静下来,仿佛已经考虑清楚。

  萧云辞眼眸深邃,瞳孔中倒映着她努力隐藏的痛苦神色,嘴角勾起笑意,“母后要注意身子。”

  “儿臣告退。”

  萧云辞许下三日之期,三日,极短的时间,温凝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能将晴月派出去四处打探消息。

  第一日,不负使命的晴月便带来外头的消息。

  宫外将温凝是天生凤命,抽取天命签时天降祥瑞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之前百姓们听闻温将军之女要和亲的小道消息便觉得愤慨万千,觉得鞑靼人已是故意欺辱到了北明的脑袋上,北明还眼巴巴把脸也送过去给鞑靼人踹。

  如今听说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庆幸不已,都说温将军嫡女乃是天命所归,若真将天命签女子送去鞑靼,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

  第二日,传言皇上主动对皇后嘘寒问暖,对另立皇后一事避而不谈,转而开始与皇后娘娘一道操心太子殿下的婚事。

  第三日。

  一大早,永宁宫门口便传来刀剑之声与怒吼声,像是有什么人在外头打起来了。

  温凝猛地一惊这宫中怎么会忽然有兵刃之声

  她蹙眉,正准备出去查看,却见晴月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小脸蛋吓得面色发白,“必必格勒王子在外头,要打进来了”

  “别慌。”温凝听到是必格勒,反而冷静下来。

  必格勒会来实属温凝意料之中,萧云辞料事如神,此事应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既然必格勒此时还未冲进来,便说明外头太子殿下换的那些守卫已经将人拦下了。

  更何况周叔之前说过,萧云辞还在这永宁宫附近安排了不少暗卫,这些人都会护住她的安全温凝顿时心定。

  “姑娘,你不会要出去吧”晴月抓住她的衣袖,“你可不能出去太危险了,你没看到必格勒那把刀,锋利至极,有这么长,还是弯的”

  晴月努力的朝她比划,“一刀下来脑袋就没了”

  正在此时,外头却忽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太子殿下千岁”

  温凝心中一动,立刻从晴月的手里抽出了衣袖,提着裙摆小跑出门。

  永宁宫外,春风拂面,天气晴好,可门前气氛却如冰窖一般。

  双方人马拔刀相向,针锋相对,必格勒更是满面怒容,脸上杀气凝结,浑身肌肉紧绷,怒意喷薄而出,便像那即将扑人的棕熊一般可怖。

  只是这温暖的春日,必格勒却戴着一顶毡帽,帽子上毛茸茸的,看着就热,还有些滑稽。

  温凝知道,这是他在遮挡那些被火燎过的头发。

  头发易燃,那日在暖花阁,她虽然没有将必格勒身上烧损多少,可他那一头编了辫子的头发,确实是眼睁睁看着全部烧着了。

  “宫中重地,必格勒王子怎么在此处随意动刀”萧云辞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缓缓而来,他手中什么也没有,两手空空,面上却轻盈,没有半点紧张之色,仿佛只是在有礼有节待客。

  只是这客人,手中握着弯刀,一幅要抢人的架势。

  “若是吓着了宫中的姑娘,可如何是好。”萧云辞话语温柔平静,眼中却透出冷意。

  “太子,你们北明人卑鄙无耻,不讲信用”必格勒将那大刀横在萧云辞的面前,刀锋凌冽,一旁的守卫顿时毛骨悚然,立刻上前护主,萧云辞

  却轻轻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动手。

  守卫们面面相觑,面露担忧之色,却还是听命退下。

  温凝远远看着,站在必格勒看不到的角度,不敢给萧云辞添麻烦。

  “本王明明在赏花宴挑中了温凝,为何现在传来消息,说她不会去和亲”必格勒恶声恶气,“怎么,是把我们大草原上的英雄当猴耍吗”

  萧云辞闻言却淡淡一笑,那笑容来的突兀,倒是有几分嘲讽之意,必格勒顿时被激怒,眼眸通红,竟是直接朝着萧云辞的脖子挥刀。

  温凝的一颗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她不自觉猛地上前两步,面上担忧之色尽显。

  周围的守卫们也猛地发力,做足了防备,却只见太子殿下躲闪动作极快,轻松如风,足以见得武艺绝佳,必格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正在此时,萧云辞眼眸扫过永宁宫里头。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萧云辞睫毛一颤,动作竟是突兀一滞,在场的所有人便眼睁睁看着,那必格勒的刀刃,竟是硬生生砍进了萧云辞的手臂血肉里。

  “殿下”

  “太子殿下”

  周围传来惊慌的呼喊声,守卫们再也忍不住,立刻上前护主,将必格勒与他带着的手下团团围住,一时间剑拔弩张,仿若战场。

  必格勒红着眼看着他,眼眸中杀意沸腾,“你是故意”

  话音还未落,必格勒看见萧云辞身形一动,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看见了一双寒意森森、近在咫尺的眼眸。

  下一瞬,必格勒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不觉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极为痛苦。

  温凝听到这惨叫声都不由得觉得疼,她的视线却追随着萧云辞,却看见萧云辞不知何时已经夺过必格勒手中的大刀,仅用那只完好的单手便将那半人高的弯刀挥舞出阳光反射的光影,在必格勒惨叫之时,刀光剑影,必格勒头上的毡帽顿时掉了下来,露出了必格勒被烧糊了的一坨头发。

  必格勒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他的手疼得他两眼发黑,这种疼痛与无力感令他再次想到了那日在御花园内,此人单手捏住他命门时那恐怖的力道。

  萧云辞便悠然将那刀稳稳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必格勒死死捉住自己被掰断的手腕,他知道自己赢不了,却还是想要反击,却被他身后的鞑靼壮士们拽住了身体。

  几人用鞑靼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必格勒面色难看,死死地盯着萧云辞。

  “这可是王子殿下您先动的手。”萧云辞另一只手臂上鲜血直流,顺着他的手指尖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触目惊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声音故意显出些虚弱来,“孤这下,可是被必格勒王子殿下伤得不轻。”

  必格勒咬牙想骂人,却疼得脸色惨白,连开口都艰难。

  萧云辞下手极狠,自己手上的内伤恐怕比他手臂上刀伤重得多。

  可寻常人若是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却只会说是半

  点伤痕也没有

  必格勒知道,自己伤了右手手腕,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拿刀了这萧云辞好狠毒的心思,之前倒是轻看了他

  “太子殿下真以为我们不敢出兵”必格勒忍着手上的疼痛,死死地盯着萧云辞,八尺壮汉,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北明的皇帝都奈何不了我,你又能如何这温凝,我一定会带走”

  “那便请必格勒王子尽快传信回去。”萧云辞淡笑道,“赶紧出兵,不然便来不及赶上孤与温姑娘的婚事了。”

  “什么”必格勒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明竟然大胆至此,连和亲都敢出尔反尔萧云辞此前对他毕恭毕敬,怎么今日忽然翻脸

  萧云辞将手上的弯刀扔给身后的守卫,随即缓缓侧身,看向不远处满脸担忧的温凝。

  “宁宁,过来。”他声音陡然温柔。

  温凝呼吸一窒,只觉得心跳猛地加快。

  他准备做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的将视线转向温凝。

  温凝听到身边的晴月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心中更加紧张了。

  她稍稍侧头看了晴月一眼,便见晴月这丫头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温凝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还是不能确定萧云辞现在要她去做什么。

  如今二人已经绑在一条船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选择信任他。

  温凝没有再多想,提着裙角快步朝着萧云辞跑了过去,站在他的身侧,还未来得及行礼,只说了声“殿下”,便被萧云辞用完好的手臂轻轻楼进了怀里。

  暖风吹过,他的怀里传来熟悉的玉檀香。

  温凝浑身瞬间僵硬,感觉到无数的视线凝固在自己的身上,她只觉得无数的血从心口泵去了脸上而耳朵上,各处发烫,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与男子行如此亲密之举

  萧云辞淡笑低头,双唇在温凝耳边轻轻掠过,声音清淡,“放松。”

  温凝这才想起来呼吸,顿时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松缓下来。

  萧云辞手臂轻轻环着她,感觉到她总算是缓和下来,这才带着笑意看向面前的必格勒王子那充满了怒意的眼眸。

  “必格勒王子有所不知,父皇今日已经降旨赐婚,王子殿下不如重新认识一下,这便是孤未来的太子妃,北明最鼎鼎大名的温元徽温将军之女,温凝姑娘。”

  必格勒盯着温凝,看着她倚靠在萧云辞的身侧,看着萧云辞的手环在她的腰上,他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这样我便那你们没有办法了萧云辞,你给我等着,等着我草原将士们的铁骑压在你们的尸骨上,将你们蹋成粉碎”必格勒目光看向温凝,“你也等着,等着我将你抢回去成婚算什么,萧云辞,我必格勒也不是好惹的,谁娶温凝,我就杀了谁”

  “孤

  等着你。”萧云辞声音平静,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必格勒没有再纠缠,他的手需要尽快医治。

  他有勇,却非无谋,虽然现在他便想杀了那萧云辞泄愤,可是方才自己的手下也提醒了他,如今是在北明的地盘上,他若做得太过,如果北明失了面子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来个鱼死网破。

  走15”必格勒让手下去拿自己的弯刀,守卫捧着刀,却没有给,只看向萧云辞,“殿下”

  “还给他们。”萧云辞道,“必格勒王子,你这刀不够锋利,回去多磨磨。”

  必格勒看了一眼他的手臂,见那一地的血,冷笑一声,“下一次砍得便是你的脑袋,就像我砍下温元徽的脑袋那样。”

  说完这句,必格勒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可这句话一落,萧云辞便感觉到怀中人听到“温元徽”时,软软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手上微微紧了紧,低声道,“没事了。”

  温凝这才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臂,却没有离开,而是转到他身侧另一边看着他的伤处。

  那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血已流了一地。

  “得赶紧叫太医,殿下,您的伤太深了”温凝着急的说着,一抬眸,却撞进他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里。

  “别担心。”萧云辞语气平静,“小伤。”

  温凝心中一紧,那地上的血滴几乎已经聚成了一小滩,看起来极为吓人,他居然说这是小伤

  他却不管那伤口,只看了一眼邓吾,他身后的邓吾双手捧着圣旨,来到温凝跟前。

  “温凝接旨”

  温凝呼吸一颤,不敢耽搁,立刻在邓吾面前跪了下来。

  周围的守卫与里头的晴月也立刻跪了下来,便听着邓吾声音尖锐,清晰无比的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萧云辞文武并重,今已弱冠之年,适婚娶。今有温元徽将军独女温凝,值及笄之年,温婉贤淑,品貌端庄。朕特下旨,将温凝许配太子萧云辞为太子妃,一切礼仪,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尽快完婚。”

  “钦此”

  温凝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她抬头双手接过圣旨,“臣女接旨”

  “谢皇上天恩”

  晴月哆哆嗦嗦的跪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惊愕,仿佛天上有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似的,忙不迭的上前搀扶着温凝起身。

  温凝抓着手中明黄的圣旨,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皇上亲颁的圣旨没错。

  “殿下”温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三日,他说的三日便是三日,甚至第三日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做到了。

  必格勒,皇上,和亲,众臣,百姓无论是哪方,几日之间形势巨变,虽然还有些隐患,可大体全都朝向了该去的方向。

  三日,尘埃落定。

  “你可出宫了。”萧云辞脸色开始有些苍白,声音却一如往常,“孤会派人护着你,不必

  担忧必格勒那些话。”

  温凝几乎如做梦一般,呆呆的听着。

  “殿下”邓吾冲上前去,声音极为慌乱的扶住萧云辞。

  萧云辞苍白的面色顿显,温凝心中着急也要上前,却听萧云辞说,“不必担忧,孤没事,你收拾东西即可启程。”

  “殿下,殿下您疼不疼啊,哎哟这么大的伤口,快快,来人啊快去叫太医。”邓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夸张至极,搀扶着萧云辞往东宫去。

  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还有萧云辞一路走过滴下的鲜血,温凝只觉得满心皆是愧疚与感激。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欠了萧云辞许多,他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实现,可她似乎迄今为止都没帮上他什么忙。

  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温凝心情极为复杂。

  皇上赐婚圣旨一到,她便可出宫回家,不必再接受那些和亲的要求,留在宫中。

  晴月絮絮叨叨的帮她收拾行李,却发现温凝姑娘压根就没有什么行李,她的东西就只有衣柜里的那把黑乎乎的剑和一个小小的锦囊罢了,拿了就能走。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都是东宫给置办的。

  晴月想到这里,猛地一拍脑袋,“原来那之前太子殿下便已经在照顾温姑娘,难怪了我就说怎么这么突然。”

  温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姑娘,你怎么了是舍不得我吗”晴月笑着问,眼中却流露了些许不舍,“不过我日后恐怕没法伺候这么好的主子了。”

  “你不是说,伺候了我,日后便可以去更好的去处了”温凝淡笑着问。

  “那姑娘您也没有被封为公主啊。”晴月下意识开口,却猛地一愣,“但是您是未来太子妃啊”

  温凝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若是有机会,我去将你再讨来。”温凝轻声说。

  晴月眼前一亮,口中喃喃,“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温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让晴月将太子殿下给的那些东西收拾好摆放在一处,然后独自一人进了东宫去。

  东宫大门敞开,有守卫守着。

  两位守卫却半点也没有阻拦,反而朝她行了个大礼,便如同她已经是太子妃一般,直接请她进去。

  温凝连忙回礼,小声说谢谢。

  两个守卫脸一红,被她此举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温凝继续往里走,却觉得这东宫确实有些“清宁”的意思。

  这儿本就叫“清宁宫”,之前与聒噪的晴月一起来时不觉得清冷宁静,如今自己独自来时,却觉得相当清冷,虽有满园的花草繁茂,温凝却觉得这里头透出一股淡淡的孤寂之感。

  四下无人,温凝顺着里头的路走,一路走到湖心亭,此时亭中却无人。

  她大着胆子接着往里走,却听闻前边有了杂乱之声,像是邓吾在骂人。

  “怎么手这么重包扎都不会吗太

  子殿下金尊玉贵,怎么也不小心点”

  温凝顿时想到萧云辞今日那血淋淋的伤口,心下一麻,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温姑娘”邓吾吃惊的看着她,“您怎么来了不是出宫去了吗”

  “还有些事情要与殿下说,殿下如今可方便”温凝轻声问。

  “方便,当然方便,只是殿下正愁没人包扎伤口呢,奴才们五大三粗的,包扎得太粗糙了,温姑娘会这个吗”邓吾眨巴着眼睛期待的问道。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似的,让温凝觉得自己不回答一个“会”都有些对不住他的期待。

  “会的”温凝点了点头,“小时候替爹爹包扎过。”

  后来叔叔们受伤,也都喜欢到她那儿去装可怜,让她帮忙换药,只是去她那儿的时候,伤口都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叔叔们只是故意去逗她玩,看到她着急,他们似乎就满足得很。

  “那劳烦温姑娘了”邓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快步引路上前,“温姑娘请”

  温凝倒是没想到自己正赶上这一遭,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厢房。

  厢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一走进去,面前便是一堵屏风,屏风不算奢华,略显低调,上头只简单绘了群山与仙鹤。

  温凝正要进去,却听门在自己背后轻轻关上了。

  她转头一看,邓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呆呆站着。

  “谁。”里头传来虚弱的声音。

  温凝心中一紧,轻声开口,“殿下,是臣女温凝。”

  “进。”萧云辞声音有些沙哑,温凝听着他似乎极为虚弱,赶紧往里走,可刚走进去不远,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她便猛地站住了脚,然后转过了身,红了耳根。

  她看得不清楚,却也看到了不少,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

  “臣女来的不是时候。”温凝声音有些哆嗦。

  “从此之后,与我之间,你我相称便可。”萧云辞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别的。

  温凝闻着那淡淡的药草味,混杂着淡淡的玉檀之气,听着背后传来他穿衣的声音,只觉得这房间弄得她眼前发晕。

  “怎么未出宫回家去”萧云辞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

  听到他直接自称“我”,温凝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亲昵感,但是仔细一想又像是错觉似的,自称你我实属常见,她与旁人都是这么说话,怎么到萧云辞这儿就亲昵了,全是她胡思乱想。

  “臣女我,那个,邓吾说殿下需要人包扎伤口。”温凝说话都不太自在。

  “确实需要人帮忙。”萧云辞说,“我一人单手着实不太方便。”

  温凝深吸一口气,终于大着胆子转过身,却见萧云辞仍旧是方才那般斜倚在榻上,身上却穿了一件里衫,却未穿完整,露出一只线条流畅漂亮的手臂,筋脉有力却不显得粗壮,皮肤偏白皙,恰到好处的模样,着实是好看极了。

  她扫了一眼只觉得眼睛发烫,却根本不敢细看,只慌乱的想将视线摆在合适的地方去。

  可她面前只有一个萧云辞,看他的腿也不是,腰也不是,上半身也不是,看脸更奇怪了

  这情况,她的眼睛根本就没地儿放。

  “失礼了,抱歉。”萧云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着她的慌乱,语气比方才更虚弱了些,“只是因受伤,实在无法穿戴齐整”

  “不,不这当然不是殿下的错,臣女我来帮您包扎伤口。”温凝立刻说。

  “好。”萧云辞眼眸暗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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